在很多人的眼中,中国古人都是十分自大的,他们称呼自己为“天朝上国”,并将其他国家贬斥为蛮夷。如果别的国家来中国贸易,那就是“朝贡”。然而事实上,中国古代并非什么时候都是自大的。在明朝之前,由于中国还未实行“海禁”、“闭关锁国”等*策,因而中国人对亚欧大陆还是有着比较多的了解,也没有擅自将中国称呼为“天朝”。
在战国时代,齐国的邹衍提出了大九州和小九州的概念。他认为“所谓中国者,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”,也就是当时的中国仅占据世界的一小部分。当时战国七雄的总面积大约为多万平方公里,而世界陆地总面积为多万平方公里,当时的中国大约占据世界总面积的1.3%,和八十一分之一(1.2%)比较接近。虽然邹衍的推测有很多想象的部分,但是却还比较准确。邹衍还说,世界其他州“乃有大瀛海环其外,天地之际焉”。战国时代的齐国对大海比较了解,擅长航海运动,因而能够预测地球上海洋面积广阔。
春秋战国时代的亚洲大陆
到了汉朝,中国人的开阔精神尽显,张骞发现了西域,被司马迁称为“凿空”。通过丝绸之路,中国和欧洲也建立了商业联系。当时的汉朝人已经对罗马帝国、波斯帝国、贵霜、印度等国有了许多了解,公元97年,东汉*府还试图派遣甘英去出使罗马帝国,最终达到“西海”而返回。当时的中国人并没有封闭自守、妄自尊大的思想,反而对西亚欧洲的大国赞美有佳。如《后汉书·西域传》对波斯帝国(安息)的描述为:“安息国……地方数千里,小城数百,户口胜兵最为殷盛。”当时的人们将罗马帝国称为“大秦”,《后汉书》中描述道:
大秦国,一名犁鞬,以在海西,亦云海西国。地方数千里,有四百余城。小国役属者数十。以石为城郭。……所居城邑,周圜百余里。城中有五宫,相去各十里。宫室皆以水精为柱,食器亦然。其王日游一宫,听事五日而后遍。……置三十六将,皆会议国事。其王无有常人。皆简立贤者。国中灾异及风雨不时,辄废而更立,受放者甘黜不怨。其人民皆长大平正,有类中国,故谓之大秦。……以金银为钱,银钱十当金钱一。与安息、天竺交市于海中,利有十倍。其人质直,市无二价。谷食常贱,国用富饶。邻国使到其界首者,乘驿诣王都,至则给以金钱。
古罗马斗兽场
其中写到的罗马有几个特点:一是地方广阔,人口多,兵力强盛;二是城市发达,以石头修建城市,宫殿壮观;三是国王并非世袭,有国会(长老院),国王是选出来的,有民主的色彩;四是工商业发达。这些特点还正是罗马的文明特征,说明当时汉朝人对罗马的了解还比较准确,至少比罗马对中国的了解更多了。
罗马疆域
然而到了唐朝时期,官方的史书就带有“天朝上国”的意味了。唐朝将一切来和中国贸易的国家都称为“朝贡”,但是对这些国家的记载却不是很详细。如《新唐书》对阿拉伯帝国(大食)的介绍只有“大食,本波斯地。男子鼻高,黑而髯。女子白皙,出辄鄣面。日五拜天神。银带,佩银刀,不饮酒举乐。有礼堂容数百人,率七日,王高坐为下说曰:“死敌者生天上,杀敌受福。”故俗勇于斗。土饶砾不可耕,猎而食肉。刻石蜜为庐如舆状,岁献贵人。蒲陶大者如鸡卵。有千里马,传为龙种。斋”数语,基本记载了阿拉伯的信仰和穿戴,但是对其*治体制、国家状态、疆域人口等都不了解,甚至说阿拉伯帝国曾经来朝贡,“大食王豃密莫末始遣使者朝贡”。而《新唐书》则没有记载东罗马帝国。
阿拉伯帝国版图
这个现象反映了随着时间的发展,中国人对外界的认识却反而在减少了。当时,通过战争等因素,中国人还是被迫了解一些阿拉伯帝国的知识。如年,唐朝和阿拉伯帝国在怛罗斯发生了战争,唐朝失败,许多人被俘虏到了阿拉伯,其中一个人叫做杜环。他后来游历了亚欧非等国家,写下了《经行记》。如其中对阿拉伯帝国的商业发达的记载为:“郛郭之内,里之中,土地所生,无物不有。四方辐辏,万货丰贱,锦秀珠贝,满于市肆,驼马驴骡,充于街巷”、“琉璃器皿,瑜石瓶钵,盖不可数算。梗米白面不异中华”。他对东罗马帝国的记载为:
拂菻国在苫国西,隔山数千里,亦曰大秦。其人颜色红白,男子悉着素衣,妇人皆服珠锦。……王城方八十里,四面境土各数十里。胜兵约有百万,常与大食相御。……其大秦善医眼及痢,或未病先见,或开脑出血。
可惜杜环写的《经行记》很快大多数都丢失了,只剩下字流传了下来。
怛罗斯之战
元朝时期,由于蒙古人打通了亚欧大陆的交通,因此中西交流频繁起来。而元朝的海上贸易也发展到了一定的高度。元朝时期不仅有马可波罗这样的西方人士到达中国,也汪大渊这样的航海家去了解世界。汪大渊是一位民间的航海家,他一生到达了多个国家,写下国《岛夷志略》,从名字来看,“天朝上国”的心态已经十分明显了。
汪大渊航行路线
明朝时期,不管是民间还是在官方,其妄自尊大的心里都十分明显。明朝曾经派遣郑和下过西洋,对当时的印度洋沿岸国家有一定的了解,而这几乎就是明朝能够了解的天下了。明朝人对外国来华贸易着一律称为“朝贡”,将外国一律称为“蛮夷”。为了当时的中国人了解世界,西方传教士来华带来了一张世界地图,由于这张世界地图将地中海化为世界的中心,遭到了中国官员的抵制。之后利玛窦又将太平洋化为世界中心,也就是《山海舆地图》。但是这幅地图并没有唤醒沉睡的中国人,在当时的明朝人的严重,中国太大了,几乎可以装下一个世界,而世界太小了,几乎容不下一个欧洲。
利玛窦和徐光启
四方诸夷,皆限山隔海,僻在一隅,得其地不足以供给,得其民不足以使令。若其不自揣量,来挠我边,则彼为不祥。彼即不为中国患,而我兴兵轻犯,亦不祥也。吾恐后世子孙倚中国富强,贪一时战功,无故兴兵,致伤人命,切记不可——朱元璋《皇明祖训》万国来朝进贡,仰贺圣明主,一统华夷,普天下八方四海,南北东西。讬圣德,胜尧王,保护家国太平,天下都归一。——《朱元璋·大清歌》
到了清朝,由于疆域空前扩大,导致“天朝上国”的心态达到了顶峰。乾隆曾说“天朝物产丰盈,无所不有,原不借外夷货物以通有无。特因天朝所产茶叶、瓷器、丝斤为西洋各国必需之物,是以加恩体恤,在澳门开设洋行,俾日用有资,并沾余润。”正式这种天朝上国的心态,让中国人妄自尊大,闭关自守,最终落后于世界潮流。在经济了鸦片战争战争后,中国人逐渐从清醒过来,开始向西方学习。不过,在中国正在崛起的时候,又有很多受到“天朝”思维荼*的人开始否认世界其他国家文明,动辄“希腊不存在”、“罗马不存在”、“西方历史都是假的”等等,可见中国的路依然漫长。
明朝时期的世界